洞頭解放碑

　　洞頭網訊 洞頭島位于甌江口東南，距陸地約33海里，南、北、西三面10余小島環抱其中，面積約25平方公里，是溫州灣的主要島嶼，島上駐敵約3000人。我團的任務就是解放該島。

　　在團軍事會議上，胡團長在著重分析了洞頭之戰敵我雙方的利弊之后，又接著說：“根據趙副團長先行偵察所掌握的情況，作戰方案已初步形成兩種意見。一是先斬尾巴后打頭。就是先掃清周圍各小島之敵，孤立洞頭，轉而集中兵力再消滅洞頭島王云沛司令部及其主力。但是，這樣易打草驚蛇，使洞頭之敵或趁機逃走,或孤注一擲頑抗到底。二是先打頭后打尾。因為就敵現在兵力部署來看，洞頭之敵易為這樣的布置感到萬無一失而麻痹大意，只要我乘夜秘密渡海，出其不意，直搗洞頭，打掉他的指揮機關，然后再殲滅周圍諸小島之守敵，完全可以取勝，兩種打法各有道理，大家回去后可充分討論，提出意見。”

　　朱政委接著說：“為使作戰方案更加完善，團黨委決定由趙副團長帶兩名參謀，并抽調二營教導員姚亞、五連王連長組成偵察小分隊，近戰偵察，明日出發，10月10日前完成任務返團，在進一步摸清敵情后再行決策。”

　　抽我前去偵察敵情，這是我沒有想到的，我高興地小聲對孟副營長說：“看樣子，我們營擔任主攻有希望。”孟副營長會意地笑了。

　　會后，部隊投入緊張的渡海作戰訓練。

　　9月28日,偵察小分隊集中于團部，地方上也派來5位同志，配合我們行動。由趙副團長主持會議，討論制定偵察方案。

　　經充分討論，會議決定設瞭望哨并登島偵察，具體安排是：我和團偵察股王參謀、偵察排3位同志及地方兩位同志化裝成漁民，潛入洞頭島附近，摸清各灘頭地形，摸清敵設防和火力配備情況以及潮汐規律；王連長、偵察排長及少數偵察員化裝成便衣，除近敵偵察查明敵活動規律外，主要是抓“舌頭”，取“活情報”；我營偵察班和地方上的其他2位同志化裝成小商、小販,由偵察股王參謀率領，以做生意為名登島實地偵察并爭取瓦解敵軍，掌握島上守敵內部情況、工事構筑和兵力部署等。

　　10月2日，偵察小分隊分頭出發，我一行7人駕一漁船，由飛云江口啟航，經齒頭南側駛向目的地。正巧海面上霧氣彌漫，我等7人加快搖櫓，按預計時間提前到達霓嶼山、狀元島之間的一無名小島，在一陡坡處靠岸。

　　天近黃昏，未見敵艦活動，為了減少往返時間，并能掌握敵夜間有無活動的情況，我對王參謀等說：“今晚不回黃華，就此隱蔽一夜，破曉前進島偵察，勘察地形，選擇登陸點。”大家同意。當即下水將船推在一個深凹處，扯草將船只偽裝好，準備下一步的行動。由于事先沒準備趁夜偵察，只帶夠一天的淡水，霧散天晴,烈日曝曬，淡水已喝光了，個個口干舌燥，啃干糧更難張口下肚，干渴難當，但同志們并無怨言，只默默地,一口一口細啃著，強咽下肚。

　　正在這時，我隱約聽到遠處傳來幾聲槍響，同志們迅速做好應變的準備，聚精會神地注視著海面。不一會，只見前方海面上有3個人影隱隱約約地向小島方向游來，從來的方向判斷，可能是從洞頭島來的。我對同志們說：“作好準備，接應他們。”

　　來人游近，王參謀順水扔去三個竹制救生圈，并對綽號“小黑子”的偵察員說：“小黑子跟我來。”說完,兩人跳下水，迎著來人游去，劉副班長跟著下水游向前面一大礁石，以防萬一。

　　3人被帶上船，兩個穿軍衣，一個穿便衣。從著便衣人口中得知他姓梁，是溫州軍管會的地方干部。穿軍衣的一個是他哥哥，一個是和他哥同在一個班的二等兵，姓楊，樂清縣人。是梁化裝成商人上島動員他倆回大陸向我投誠的。我對他表示感謝。只聽他說：“沒什么，這是我的工作，但完成得不好，敵內部控制很嚴，再說，我的主要任務是通過我哥回來為我軍提供敵情報，時間不允許我久呆島上。”我聽后更加高興，感謝他和地方政府對我軍的支持。

　　在初步交談之后，得知洞頭守敵比較集中。近來，新增加了一個陸戰隊約60余人，兩艘艦艇和一只運送物資的商船。敵人錯誤估計，我剛到沿海，立足未穩,又值中秋節前夕，此刻不會馬上攻島。交談中得知：九仙和小文岙兩個灘頭，懸崖陡壁，地勢險惡，易守難攻，只有綏靖軍二支隊二大隊兩個排(不足40人)防守，其士兵大多數是上島前在大陸抓去的新兵，戰斗力很弱，士氣低，一打必潰。聽后，我腦子里已選定此處為登陸點。當即與王參謀商量：“速回黃華，向副團長匯報，再定下步活動方案。”

　　4日下午，偵察小分隊回團，團指揮部即召開了營以上干部會，聽取小分隊的匯報，討論作戰決策。

　　會議經激烈的爭論，對作戰方案的意見逐漸趨向一致。胡團長總結說：“根據多數意見，看來中心開花,先打頭后斬尾是可行的。具體打法是：二營為主攻，從九仙、小文岙登陸；一營迂回殲敵，從下沙頭、小樸登陸，策應二營主攻。啟航后三營八連為一梯隊，偷襲狀元岙、霓嶼山，保障團主力迅速通過兩島之間的深門，師炮兵擔任護航，發起攻擊后，配合主攻部隊，襲擊洞頭港敵陸戰隊之船只，掩護二營行動。”說到這里，團長對我和孟副營長講：“你們擔任主攻，有何打算?”

　　我看了老孟一眼，示意他先說說。

　　老孟說：“根據團里的部署，登陸點不變，那里地勢雖險惡，但敵兵力少，防守不嚴，靠岸后岀其不意猛攻上島，突破灘頭陣地，迅猛攻上山頭頂，然后再直插北岙街，并控制洞頭港。”

　　我插話說：“這時敵兵艦也只好干著急。”

　　胡團長說：“光叫它干著急不行，要引蛇出洞，把口張大些，多給它塞幾個饅頭，用一個連外加一個加強排控制洞頭港外側一無名高地，潛伏起來，待敵艦一動，配合炮營集中火力攻擊，打它個進不能進，逃又逃不了。”

　　接著，朱政委興致勃勃地說：“這就叫打蛇先打頭,砍樹先挖根。”說完后，又對戰前的思想動員，物資準備等工作，作了詳盡的布置。

　　7日下午，全團主力部隊集結黃華碼頭，待命出發。

　　口述者 姚 亞(原六十三師一八九團二營教導員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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